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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娶的妻,为何不能入我桓府家门,住我西院?母亲是忘了,当年你们要我娶妻时,抬进门的这个女人就是她了吗?难不成,母亲在旁人眼中,也不过是不要脸面,住进别的男人家里的……女人?” 这番话,听得一众婢女婆子目瞪口呆。 二郎当年的婚事,是在临殷办的,永安桓府不少人压根只听说过,并未亲眼见过。且后来又发生过什么李代桃僵的事,永安桓府的下人早已换过一批,哪还有人把这事记在心里。 这会儿听见了,再去看那与郎君并肩站着的娘子,年轻一些的婢女只觉得羡慕得不行。婆子们却都惊惶起来,伏在地上战战兢兢。 袁氏脸上青了又白。 她想开口斥责,可偏偏被气得一说话就不停咳嗽。身旁的婆子赶紧扶着她请抚心口,不忘对着桓岫不满。 “二郎怎么能因为一个外人就这么气夫人呢……” “我缘何成了外人。便是外人,真要管教起来,桓府当中,又有谁有资格管教我?夫人既不是我生身母亲,又非我的嫡母,更不是家中的老祖宗,何时轮到夫人来指手画脚,说我不要脸面,不要名声?” 宋拂忽然发力,对于袁氏的反应不带丁点怜惜。 “对了,我还忘了。夫人当年还拿我卖了个不错的价钱,二十两。夫人,这二十两拿着花,不觉得烫手吗?你一无我卖身契,二非我家中人,私自买卖别人家的闺女,夫人,不如你我今日就去县衙,将这桩拐卖人口一事好好掰扯掰扯!” “夫人出身显赫,要的是名声,我却是不怕的!” 袁氏被气得咳得越发厉害。 她早忘了当年卖人的事,二十两银子对她而言,也不过就是随意的花销,放不在心头上。 可千不该万不该,不该她今日心中有气,想要拿捏宋拂,却被人硬生生地在下人面前捅了出来。 “好、好得很!不愧是虞大人的遗珠!” 袁氏好不容易缓上一口气来,眼眶都咳红了。 她气急败坏地瞪了眼桓岫,狠狠地盯着宋拂:“桓家,不会认你这个媳妇!当初三媒六聘的可是薛家的云阳县主!” “母亲慎言,云阳县主现如今是军器监曹大人的夫人。还请母亲,不要平添非议。” 桓岫不慌不忙添上一句。 袁氏噎住,恨不能撕了自己的这个儿子。 宋拂不想再理,拉了玳瑁的手,便要出西院。袁氏哪愿让人就这么离开,忙命婆子去拦。 “你好大的胆子!竟然还私自带走我们桓府的下人!” “下人?”宋拂回头,“我的meimei,虞家的三娘子,何时成了你们桓府的下人?” 只一句话,袁氏的声音忽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,再不敢出声。 她当年就是怕皇帝得知后怪罪,才大着胆子卖了宋拂。而今,为了那张相似的脸,她把玳瑁从临殷带回永安,却原来竟是亲手捡回了一个罪臣之后! 这回,就是不拦着,她也不敢再把人留下,忙喊婆子回去找出玳瑁的卖身契,一把火烧干净了,别惹一身腥臊。 她吩咐完这些,再回首看桓岫,只觉得无力和彷徨。 然而无力过后,她却陡然间又充满了精神,满心只想着要赶紧为二郎找一个合适的人家,娶妻生子。 第58章 强硬 山路,有些不大好走。 玳瑁一路往上,愣是没有喊过一句累。 宋拂始终走在最前面,似乎没觉得哪里不对。 想来也是,她们姐妹俩这些年什么苦没有吃过,早不是当初那娇娇俏俏的小娘子了。 小院就在山间,母鸡在院子前来回走,门口趴了只小狗,远远的就好像是闻着了熟悉的气味,猛地蹿了出来,“汪汪”叫着直摇尾巴。 宋嬷嬷正在院子里趁着太阳不错晒被子。昨日的雨下得屋里进了些水,淋湿了被子,也只能趁着这时候好好晒晒。听见小狗叫唤,宋嬷嬷头也没抬,喊了一声:“又瞧见什么了?回来回来,别跑丢咯!” 往常只要人这么一叫唤,那狗就溜溜地跑了回来。可这回,只听见犬吠声一声声的,愣是不见停。 宋嬷嬷没法子,只好擦了擦手,循着声音往小院外走。 这一走,再一抬眼,正好对上了一双大眼睛。这双眼睛里盛着几分诧异,几分探寻,还有几分……对宋嬷嬷来说,十分熟悉的欢喜。 长长翘翘的睫毛,眨巴眼睛时,就像两把小刷子。 还有这张脸…… 宋嬷嬷心底隐隐有个猜测,可一时间除了打量眼前的人,竟全然没发觉身旁还站着宋拂与桓岫。 她忍不住凑近几步,张了张嘴:“三……三娘?” 玳瑁咬着唇,没吭声,下意识地看了看身边的阿姐。 宋拂明白,玳瑁心里还是梗着事儿,昨夜虽说着要见阿兄,高兴地一直在哭。可真带她来见人时,别说阿兄了,便是宋嬷嬷和大郎让她见着了,只怕玳瑁也会犹犹豫豫不敢往前。 心念一动,宋拂开口道:“三娘,这是宋嬷嬷。你小的时候,还常常吵着嚷着要嬷嬷抱。你忘了不成?” 玳瑁不再咬唇,只飞快地扫了宋嬷嬷一眼,又别开脸,声音怯怯的:“我记得。可是……” 可她总觉得自己其实不该出现在这里。她已经……不干净了。 玳瑁和宋拂不同。 宋拂所经历的一切,虽也有苦有难,可吕长真的开明,关城民风的开放,都在这些年间塑造了她绝不拘泥的性格,也让她早已抛却了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娘子们坚持的所有名声。 玳瑁却从始至终,都活在一个令女子束手束脚的环境之下。 无论是最初她被拐,为人生子,还是后来被典妻,作为生育工具。 甚至是最后辗转到临殷做了婢女,又从临殷到了永安桓府,被袁氏送给桓岫。 玳瑁所经历的每一件事,她的地位都卑贱得抬不起头来。 而她,也在天长地久之中,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,一度认为自己已经不干净了,脏了,有辱虞家的门风。 这也是为什么,桓岫那时问她是否对宝黛这个名字有印象的时候,她不承认,也不回答。 “我说过的,三娘无论什么时候,都是虞家的三娘。没有人能改变这一点。” 宋拂的声音,轻轻的,像是漂浮在天上的云彩,又坚定的,仿佛是风吹不动的山石。 玳瑁就这么听着,声音还是熟悉的那个声音,只比年少时多了分成熟,轻轻的就抚平了她心里所有的焦虑和不安。 她总是记得,小的时候,赖在阿姐房中同她撒娇时得到的回应。 是甜甜软软的声音,像厨房里端出来的香甜软糯的江南小食。可现在听阿姐说话,声音还是熟悉的声音,却偏偏想起了脑海中早已模糊了的阿爹的脸孔。 “嬷嬷。”玳瑁深呼吸,两只手抓着衣角捏了捏,“我是三娘……” 宋嬷嬷“哎”了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