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脏话了。 五哥这是在裹什么乱?趁火打什么劫?谁坚持退婚了?没有坚持!也并没有退婚这件事! 杨继业皱眉望着这个怒气冲冲站起身来的漂亮儿子,压着嗓音警示道:“他大爷也是你大爷,坐下。” 当初这桩婚事本就结得有些荒唐,杨慎行在人前对沈蔚的态度始终也不算热络,是以这些年沈家对这桩亲事的后续处置搁置不提,自觉理亏的杨继业也就顺水推舟没多说。 可杨继业总觉着,自打沈蔚离京后,自己这个漂亮的儿子就很不对劲。无端端将所有常服都换成了青色不说,言辞之间偶尔还会流露出些许与身份不符的粗鲁匪气。听说,还时常半夜爬墙! 当年两个小孩子置气,杨慎行当众将沈家定亲时给的双心佩玉递回去时,谁也没料到沈蔚会当真接下的。 沈蔚离京时众人仍以为她只是一时负气,不出多久定会回来,毕竟大伙都认为,她是断断放不下杨慎行的。 可这六年下来,杨继业隐隐觉出,这两个冤家小儿女之间,谁才是放不下的那一位,还真不好说。 “公父不必劳心,此事我自会处理,”杨慎行瞪了偷笑的兄长一眼,“公父早些歇下吧,我先回了。” **** 秋月凉如水。落英空舞中庭。 杨慎行怔怔立在墙下,望着墙上那道浅浅白印,心中有些气恼,也有些酸楚。 ——杨慎行,你瞧,每回我翻墙过来找你,你总是先训我一顿。可我不来找你,你又绝不会来找我。 ——不如咱们打个商量,若哪日你想见我想得不得了,又不好意思翻墙,你就穿个青衣,我一瞧就懂了。 ——好不好? 杨慎行早知,从前,沈蔚总是让着他的。 知他不愿被人关注私事,定亲后她便从不在外张扬;知他性子别扭,每回小吵小闹,总不等他去哄,便会主动来讲和;知他那时爱在人前端个冷冷淡淡的架子,也不计较他当着人时总避着她。 他早知道,那姑娘当初种种的不计较,是多么金贵又温柔的心意。 所以这一回,他想做先低头的那一个。可是,她不理人了。 他是丝毫不介意将自己低进泥里,开出谄媚求和的花儿来,可……她倒是瞧一眼啊! 想起今早沈蔚还当真叫那个小妹子来送还银票,杨慎行就更委屈了。 凭什么不愿花他的钱?欺负谁啊! 越想越委屈,愤愤抬腿就想照墙上踹,却又急急避开那道浅浅白痕。 终究舍不得。 从前不知她何日才会回来,如今不知她何时才会气消,惴惴的心只剩这道白痕聊做安抚。 只剩这道日渐淡去的痕迹能证明,从前有个姑娘总趁着月色自墙头探出笑盈盈的脸……而后,自墙头跃下,扑进他的怀中。 六年来,每添一袭青色新衣,便是一句,“我想见你”。 可,她怎么就视而不见呢? 越想越气,越想越气。 快把自己气炸掉的杨大人干了件极其不合身份,极其幼稚,极其丢脸的事。 他捡了几颗石子在掌心,愤愤扬手,一颗接一颗扔过墙去。 我……都穿青衣了! 杨大人?去你的杨大人!改日叫你一声沈将军你敢答应吗?看不气哭你! 还敢不花我的钱?不花我的钱,那是想花谁的钱去?做你的大头梦! 作死的杨慎言,想兄弟阋墙你直说,成全你!祝你孤单终老,我豪气些让你侄子管你颐养天年! “什么鬼?!找揍呢?” 一墙之隔传来轻声惊呼,杨慎行瞬间傻眼。 紧接着响起悉索之声,未几,墙头探出那张朝思暮想的脸。 微皱的眉头,疑惑带恼的清亮眸子,却让杨慎行呆立当场,动弹不得。 “杨慎行,你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儿乱扔石子?”沈蔚趴在墙头瞪他,“想什么呢你?” 想……你啊。 杨慎行回神,紧张且尴尬地清了清嗓子,有些欣喜又有些担忧地仰头瞧她:“打到你了?”是杨慎行,不是杨大人,这很好。 沈蔚一直怀疑,杨慎行绝非那种“美而不自知”的人。 此刻便是这随意一仰头,一抬眼,那对漂亮极了的眸子便挥洒出溢彩流光。美到如此不可方物,他自己不知才有鬼了! “倒也没有,就是惊了一下,”沈蔚急急垂眼,拿手指扣着墙头砖缝,“早些睡吧,别再发疯了。” 被那倏然挪开目光的举动刺破了心中的恐慌,杨慎行恼了:“就不睡!” 话一脱口他又后悔。不知自己这是作什么死,明明就很想好好同她说话的。 想用最好看的脸,最温柔的耐心,最动人的声音,说很多软软的好听的话,一直哄一直哄,哄到她笑得甜滋滋地扑进自己怀里。 唇角上扬到怎么样的弧度是最撩人的,语调克制到怎样的声量是最缱绻的。眸子要笑成什么样最合宜,话要怎么说才最叫她心软…… 六年里练习过无数次,却在她避开眼神的一霎时,瞬!间!破!功! 把那个一见着我就挪不开眼、走不动路,还会脸儿红红的沈蔚还来! 把那个即便我冷着脸假装毫不在意,也会笑盈盈扑过来的沈蔚还来! 把那个舍不得我不高兴的沈蔚还来! 把我的沈蔚,还来。 “睡不着就滚去看书!”沈蔚焦躁地翻了个白眼,终于又瞪向他,“再把石子丢得悉悉索索,信不信我打你?” 委屈的眼神迎上她的瞪视,杨慎行轻声道:“来打啊。”欢迎之至,绝不还手。 x的!就仗着她舍不得是吗?! “别以为你长得好看就可以半夜扰民!”沈蔚又气又恼地伸出伸手隔空朝他点了点,“早晚、早晚把你打到毁容!” 语毕自墙头消失,再无动静。 杨慎行难过地望着空荡荡的墙头,心中有些失落,却也有淡淡的庆幸。 至少,她回来了。至少,她还觉得他长得好看。 为今之计,只有好好利用美/色……哎,大概没有别的办法了。 ☆、9.第九章(5.22略修) 一打墙头下来,沈蔚就哭丧着脸,听着怦怦乱跳的心音,脚步沉重地往卧房去。 当年她是被杨慎行那句“沈蔚不是我会喜爱的那种人”伤到,才负气离京。然而,静下心来想想,杨慎行又做错了什么呢? 这世间,本就不是你喜爱谁,对方就必须回报同等的心意。 那时年少气盛,只觉委屈到天都快塌下来。可事实上从头到尾都是她色令智昏,后来还使了那样不光彩的手段…… 他那时也不过是无可奈何罢了。 许是幼年时生活颠沛,除了想法子吃饱吃好不受欺负之外,仿佛没有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