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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天水拎个水壶去河边,梁巳也跟过去,问他这水都是从哪流下来的。李天水蹲在河边洗洗手,然后掬了捧水低头喝。 “我也要喝。”梁巳嚷着说。 “水太冰了。” “我就尝一小口。” 李天水掬了捧给她,她舌尖舔了两口,“好凉好凉。” 李天水笑出声,学着她的姿势叉开腿蹲着,两条胳膊耷在胸前,然后吐着舌头。 梁巳大笑,回他了句,“你才是狗。” 李天水舀了一壶水,笑着往回走。 梁巳追上他,手挽着他胳膊聊闲话,说这里的学校有一个援疆老师,专门教汉语的,这儿八九岁的孩子普通话都很流利。 “这儿的部分中小学都是双语授课,母语加汉语。”李天水说:“除了上年纪的老人和牧民不会汉语,年轻人都算流利。” 天黑,温度彻底降了下来,俩人喝完鸡汤,围坐在小火堆边喝茶边赏月。今晚是农历的十五,月最圆。 俩人静默了有大半个钟,李天水给她添茶,“这会儿在想什么?” “我在想,有没有能力把这一幕给描述下来。”梁巳望着夜空说。 “哪一幕?” “此情此景,此时此刻。我们如挚友般坐在这里,喝着同一个壶里的水,望着同一个月亮,想着不同的心事。” “能描述出来吗?” “不行。只能胡扯淡。”梁巳笑。 李天水笑了笑,摸出兜里的烟点上。 “我刚算了算,其实我们才认识了二十八天。我们一块出来旅行也才十天。对吧?” “对。”李天水抽了口烟。 “你怎么想都不想?” 李天水没回,他刚也在想这个问题。 梁巳回帐篷拿移动电源,看见那把小野花又被摆回了两枕中间。她回头看李天水,他靠坐在椅背上仰头望月,手里的烟头一明一灭。 她坐回去,李天水握住她手放自己大腿上,问她,“冷不冷?” “有一点。” 李天水半天没回,抽完烟摁灭,然后让她侧坐在自己大腿上,抱着她说:“这样能暖和点。” 梁巳隔着毛衣双手环住他腰,脸贴着他脖子说了句,“不想回。” “不想回哪儿?” 梁巳没作声。 “不想回乌鲁木齐?” 梁巳还是没作声。 “明年还带你来。只要你想,以后年年带你……”李天水没说完,感觉脖子上黏黏湿湿的,伸手就摸她脸。 梁巳躲开,脸埋在他脖子里。 李天水吻她发顶,安慰她。梁巳舔舐他喉结,他本能地后仰脖子。梁巳吸吮,啃噬,轻咬,下肢也慢慢地调整了坐姿,分开坐他腿上。 李天水头埋在她脖间,梁巳温柔地抚摸他后颈窝,轻咬他耳垂。李天水极尽克制地喊她,“梁巳、梁巳、梁巳——” 梁巳沿着他耳垂,继续慢慢舔舐、啃咬,吸吮他脖子。 他后仰着脖子,望着天上的月,灵魂迸发出一声声、细细碎碎地呐喊,直至最后喊了声梁巳,才如洪水决堤般。 梁巳抱了他好一会儿,待他平缓下来,让他去整理。 李天水也没看她,先回帐篷里拿了换洗的内裤和盆,倒了热水,端着去了黑黢黢的河边。 梁巳蜷缩在椅子上抽烟,下巴搁在膝盖上,垂头翻看手机。 待李天水端着盆回来,她抬头看他,他红着脸,蹲在火堆前烤火。梁巳伸脚轻踹他,他不倒翁似的,两只脚牢牢粘地上,任身子东倒西歪。 梁巳大笑。 李天水难为情地拉她手,细细密密地吻着,没作声。 梁巳摸摸他脸,倾身过去吻了下,也没再作声。 心颤腿软 “这是一个离奇的梦,也是冒险者的乐园,不在乎你在不在乎,新的世界依旧美丽,我们还会在一起漫步,一起漫步 ……”李天水一面开车,一面随着车内的音乐,欢愉地唱着。 梁巳鼓掌,夸他音色好,低沉、性感。 李天水笑笑,没再唱。 梁巳催他,“唱嘛,怎么不唱了?”说完自己也唱了起来。 俩人相视而笑,随后一起摇头高歌。 导航显示到乌鲁木齐还有 290 公里,需要 4 小时 50 分。俩人 9 点从乔尔玛出来,现在不过 10:30。 路上弯道多,车速不过四五十迈。 “我喜欢躁一点的摇滚,能挑动我情绪的。”梁巳说。 “比如呢?” “比如后鲨。”梁巳调好音乐,放了首《心要野》,“我想为你唱一首快乐的歌,一首让你忘了所有悲伤的歌,我们漂泊在那平庸之海,不管变成钻石或者成为尘埃,谁想永远的活在这无人旷野,谁又想就这样消失在黑夜……” 梁巳敞开嗓门,“就这样 随便吧,就算眼泪掉下来!就这样 随便吧,嘲笑我们的孤独吧!就这样……呃,破音了。”随后清了声嗓子,喝口茶,“不行,太高了,我这嗓子起不上去。” “这谁的歌儿?”李天水问。 “后鲨。” …… “后海大鲨鱼。”梁巳又说了遍。说完感慨,“就这是代沟,你不懂后鲨,我也不懂痛仰。” 李天水手指顶了顶自己的墨镜,“不懂又有什么关系。” “哎哟,酷得你。”梁巳打趣他。 --